“将军且慢!”
江令舟驻足,并未回头。他已知晓苏木此人,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收手。
苏木自帐内走出,几片雪花落在她发间,她却毫不在意,目光灼灼地盯着江令舟的背影:“她若真清白,为何大婚当日如此仓促?不过是借你掩人耳目,将军,你当真看不透吗?”
这话,比方才的诛心之言,又多了几分直白的羞辱。羞辱他识人不明,也羞辱黎音袅用心不纯。
江令舟缓缓转过身,风雪吹拂着他的眉眼,却吹不散他眸中的沉静。他想,苏木或许永远不会懂,有些情谊,早已超越了世俗的算计与猜度。
“掩人耳目?”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他没有动怒,只是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卷轴,在风雪中徐徐展开。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那画卷承载着千钧之重。
那是一幅戎装像。画中女子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青涩。笔触算不得精湛,甚至有些稚嫩,可每一笔都透着专注与敬意。
“这是音袅十五岁时,为我画的。”江令舟的指尖轻轻拂过画卷上女子年轻的面庞,声音染上了几分难言的复杂情绪,“她十三岁第一次踏入军营,瘦得像根豆芽菜,却咬着牙完成了所有操练。十五岁,她第一次随我上阵杀敌,面对真正的血与火,她没有退缩。”
苏木的视线落在画卷上,又转向江令舟。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却只看到了坦荡与一种深植骨髓的信任。
江令舟继续道:“二十岁,北境血战,她为我挡下穿心一箭,那道疤至今仍在。”他的声音平静,却像重锤一般,敲在苏木心上,“这些年,她经历的、付出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她从未对我隐瞒过任何事,无论是沙场上的生死,还是朝堂中的波谲云诡。许鹤鸣登基,她是长公主,亦是臣子,忠君报国,是她的本分,何来掩人耳目一说?”
他不需要辩解黎音袅为何仓促大婚,因为在这些过往面前,任何刻意的解释都显得苍白。他与黎音袅之间,早已无需用一场婚礼的细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