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袅蜷缩在江令舟怀中,头枕着他坚实的胸膛,清晰听见他心跳如鼓,一声声,沉稳而有力,奇异地安抚了她因连日筹谋而紧绷的心绪。帐外是北疆永无休止的呼啸风雪,帐内却只有彼此的呼吸与暖意。
他温热的指尖穿梭在她汗湿的发间,动作轻柔。
“怕吗?”江令舟忽而低声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帐内独有的沙哑,不同于日间号令三军的沉肃。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更深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肩颈,汲取着熟悉的气息。过了片刻,才闷闷地摇头。
“有你在,便不怕。”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不怕,或许也不尽然。怕的不是苏木,不是那些虎视眈眈的部落,而是这弥天大谎一旦开始,便再无退路。怕的是,万一……
江令舟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圈在怀里。“我知道,此事让你费神了。”他叹息,“对外宣称有孕,只是第一步。后续的每一个环节,都需天衣无缝。”
“军医那边,你当真能全然信他?”黎音袅微微仰头,看向他的下颌。烛光下,他的轮廓刚毅,却也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她问的不是军医的医术,而是人心。
“赵医官的家人,当年曾受我父亲恩惠,他为人谨慎,口风最紧。”江令舟解释道,“况且,此事若成,于他也是一份功劳。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有时也最会权衡利弊。”黎音袅轻声道,“我们的‘利’,须得大过所有‘弊’才行。”
“自然。”江令舟应道,“所以,‘成真’才最重要。一个虚假的孕事,破绽太多。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腹中……确有其事。”
黎音袅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衣襟上画着圈。“那些部落首领,尤其是苏木,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来验证。”
“她会的。”江令舟道,“所以,从明日起,你便要开始‘害喜’了。”
黎音袅几乎能想象出自己届时“病弱不堪”的模样,不由得牵了牵嘴角:“这倒不难。只是,这戏一演便是数月,将军可要担待我这‘病人’的诸多麻烦了。”
“为你,千般麻烦亦是甘愿。”江令舟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只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