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梵天寺已不复往日庄严,残垣断壁间散落着破碎的佛像头颅,鎏金佛眼蒙着干涸的血痂,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曾经缭绕的檀香彻底被腐臭取代,烧焦的经卷碎片如黑蝶纷飞,落在血泊中,将青砖浸染成诡异的紫褐色。
“好险。” 无象源灯以他的气息为引,凝聚出一道虚实难辨的光影,那道光影携着凌厉剑意冲入虚空裂缝,若不是老僧被阿弥陀佛的头骨舍利压制,这等障眼法,在真正的圣人威压下,怕是连眨眼的功夫都支撑不住。
“黄金大世,果然是群魔乱舞的世道。” 他望着远处仍在冒着黑烟的佛像残骸,关于白莲宗的事情九天青衣管不了,也不想管。
不再多作停留,他化作青虹朝着万佛高原深处掠去。三日后,一座黄白相间的寺院出现在云海尽头。
持戒寺的山门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寺门两侧的楹联已斑驳不清,唯有 “持心如戒,渡世为舟” 八个字,在风雨侵蚀中依然苍劲有力。
踏入寺内,九天青衣微微一怔。不同于梵天寺的肃杀,这里竟透着几分别样的生机。
黄墙下,身披袈裟的佛修与浑身鳞片的妖族修士并肩而行,前者手持念珠低声诵经,后者头顶犄角缠绕着佛门咒文,彼此间虽无言语交流,却又默契十足。
更远处的庭院中,一位虎妖正与小沙弥对弈,棋盘上黑白棋子化作法相虚影,时而化作金刚怒目,时而显作菩萨低眉。
“施主可是来求戒?” 突然,一位面容慈祥的老比丘尼拄着竹杖走来,其袈裟上的补丁错落有致,竟拼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持戒寺虽不比烂陀寺佛法昌盛,却也有三道‘心戒’可供参悟。只是……” 她目光扫过九天青衣腰间的圣道断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施主剑中藏杀,若要在此修行,需先放下这七分戾气。”
九天青衣双手合十,剑意悄然收敛:“晚辈此来,只为寻一卷《金刚伏魔经》。听闻贵寺藏经阁有此孤本,不知……”
老比丘尼轻笑一声,抬手引他往回廊深处走去:“《金刚伏魔经》确实藏于藏经阁,但能否得见,却要看施主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