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京城变了天,就连这个朝堂上无二的宠臣也被风雨裹挟,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正思索着如何开口询问,却听宋清忽地道了句:“你日后出行,也要小心些,多带几个护卫,我会让常骏和折月安排好。”
林曦拨弄着算盘的珠子,心想看来形势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峻些。
她点头应下来,轻声道:“你也,万事小心。”
“嗯,我会的。”宋清复又展开手中书卷,眼中是化不开的沉重。
又一日,京城门口,浩浩荡荡的士兵列阵以待,准备离开。
为提防南骧出尔反尔再次闹事,又因弘远伯重伤未愈,晟帝特封裴将军之女裴安然为南境西南营少指挥使。
命其领裴家旧部,承裴家风骨,监南骧使团离晟,并驻军南境,以震慑南骧。
宋清和林曦从马车上下来,仰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着红色劲装的裴安然,恍惚想到了送宋浅离开的那一天。
林曦拿着一个包裹递给裴安然,拉着她的手叮嘱道:“我知你勇敢聪慧,可万事一定要将性命放在首位。”
裴安然灿然一笑,接过包裹认真地保证:“我会的。”
她说罢看向后方还带着病气的人,朗声道:“宋清,我现在有点知道阿浅当初为何离开了。”
这繁华的京城,实在稍不注意就会令人沉沦。
是京城容不下自己,也是自己打破了囚笼。
宋清当初的确没有骗自己,是她为自己搏来了自由。
宋清柔和一笑,上前两步道:“一路小心。”
不远处的许自书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由忆起当年自己在山中的日子,有至交好友,有一腔热血,风华正茂年少轻狂。
如今……
她回忆起南境数十年风霜,低头笑了笑。
当年矢志于边疆,十年生死血未凉。
许自书勒马转身,对宋清道:“此前种种,多谢相助,年轻人,后会有期。”
裴安然跟上她,抬臂在风中摆手:“后会有期!”
宋清拱手送队伍远去,捂着口唇咳了几声,转身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