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清在偏院的墙边燃了香,整个院子也只有那里生着一簇一簇的花,虽是深秋风冷,仍然开得清丽。
宋清安静坐在香边,失神地看着青灰的长烟袅袅升起,绕着花朵散开又在上方消失。
重又活了一次,她却又失约了。
她本以为这一次,至少能每年都去看看江芫君的。
肃王回来得比她预计得还要早一些,她不知道自己离了京是不是还能活着回来。
虽则府上渐渐养了府兵,她亦有些人可用,可她怎么敢和还握有南境兵力的秦煊硬碰硬。
眼见着香支燃到了尽头,宋清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枯坐着,直到最后一缕烟色升空消失。
有人往她身上盖了毯子,宋清没回头,只是将毯子拽到身前,站起身道:“让你担心了。”
林曦摇了摇头,她希望面前人能同自己说些什么,说他的痛苦,说他的难处。
可他从来不开口,不和任何人说。
有时候林曦会觉得,宋清像一个执棋的人,自己,或者皇城的每个人,都不过是一个棋子。
下棋的人从不会和棋子交谈。
她跟着宋清往外走,身后被燃尽的香灰落地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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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里,宋远看着不远处的香炉内正在燃烧的香支,浑浊的眼中闪过几分嘲讽。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他终于又看到了宋浅。
上次在鄞城一别,至今已有近两个月,那日在鄞城令万军臣服的年轻将领风尘仆仆难掩疲态,双眼中却燃着似乎从未灭过的光亮
当初拿下邯城,宋浅返回鄞城后,就马不停蹄地带兵与赶到邯城的季渊合力围了合城。
那时赫连佑就是因为合城近在眼前,才被诱至邯城,他所图谋的,宋浅自然也做得。
前一日才完成约定,送上了赫连佑的脑袋,第二日就携大军围城,打了刚返回合城的北狄将士一个措手不及。
长野立在城楼上气得破口大骂,宋浅只是在城下慢悠悠地回:“不好意思,本将军胃口大着呢,整个雁山州,我都要!”
言下之意,破了合城她也不会停手,还会继续向前直到吞下最后一城。
长野还想再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