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王大姐的尖叫惊飞了走廊尽头的麻雀,保洁手套顺着楼梯滚了三层,最后停在消防栓前,像只断了掌的手。刑警老周赶到时,看见她正对着墙根干呕,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风干的血迹:“比我老家杀猪场面还吓人,血珠在墙纸花纹上蹦跶,像撒了把过期的番茄酱。”
现场比王大姐的描述更惨烈。陈丽娟趴在单人床上,黑色睡衣被血泡成深紫,像朵枯萎的夜玫瑰。两个孩子蜷在床尾,粉色连衣裙上的卡通图案浸在血里,米妮的蝴蝶结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老周的搭档小李蹲在茶几旁,镊子夹起半袋老鼠药,包装上印着“无效退款”四个大字,生产日期模糊得像被老鼠啃过。
“先查开房记录。”老周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方便面桶,调料包撒了一地,“嫌疑人跟死者认识,不然谁会带俩孩子来见陌生人?”监控里的男人穿着灰色t恤,走路时肩膀往左偏,像扛着个看不见的麻袋。登记姓名是张小宝,可宁波警方反馈,真主儿是个身高一米六的厨子,案发时正对着油锅挥锅铲,油星子在围裙上烫出无数个小窟窿。
突破口在床底的遗书。纸页皱得像被揉烂的彩票,钢笔字歪歪扭扭:“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凤娃子这辈子没出息……”老周对着“凤娃子”三个字吹了声口哨——这外号在四川话里是“痴情种”的意思,跟卷宗里牟九德的照片对上了号。那小子2011年刚因砍人被判缓刑,照片上的眼神像块淬了冰的玻璃,偏偏左眼角有颗泪痣,像滴没擦干的血。
牟九德第一次进足浴店是2009年梅雨季。他穿着工地发的胶鞋,脚趾头在鞋里打滑,盯着价目表上的“精油开背”四个字,耳朵根红得比脚底的水泡还显眼。陈丽娟那时刚换了新工牌,工号88,说是能带来财运。她捏着他肩膀时,指甲上的水钻刮过他后颈:“大哥这肩颈比我前男友的心思还硬,得常来松快松快。”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前男友”是结婚五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