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某的逃亡路线像条打满结的绳子。监控显示,10月3日凌晨1点50分,他在巷口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西装外套反着穿,领口露出内里的商标;早上8点31分,他拎着塑料袋冲出巷子,袋子里露出半卷卫生纸,跑得比偷鸡的黄鼠狼还狼狈。出租车司机后来回忆:“这人身上有股怪味,像过期的中药汤,路上一直念叨‘完了完了’,我还以为他肾不好。”
审讯室里,洪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盯着桌面上的监控截图——施红艳在银行门口掏钱的样子,阳光正好落在她无名指的银戒上,那是阮明结婚时送的,300块,刻着“生死相随”。“她总说等孩子上初中就离婚,”洪某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链条,“我等了八年,从酒店小领班等到汽配城老板,给她买车、开养生馆,结果她要5万块分手费,说‘老洪,你别耽误我’。”
回忆像开了闸的污水。2007年的酒店后厨,施红艳端着餐盘路过,围裙带子勾住他的炒菜勺,热汤泼在她手背上,烫出鸡蛋大的水泡。他连夜送烫伤膏,看见她宿舍墙上贴着阮明的货车照片,边角都卷了边。“她说老公跑长途辛苦,要攒钱给孩子买学区房,”洪某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可我给她的钱,足够买三套学区房了。”
案发当天的细节在笔录纸上慢慢展开。施红艳走进养生馆时,三楼的理疗灯正发出暧昧的暖光,洪某刚泡好她最爱的金骏眉,茶杯是去年情人节送的,杯底刻着“永结同心”。“她开门见山,说‘老洪,我累了,给五万块,以后各走各的’。”洪某比划着羊角锤的大小,锤头包着防滑胶套,原本是给客人敲背用的,“我看见她手机屏保还是阮明的照片,穿着油腻的工作服,笑得像个傻帽……”
羊角锤落下的瞬间,施红艳正在数包里的合同——那是她偷偷拟的分手协议,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作业。第一下砸在眉骨上,血珠溅在“甲方:施红艳”的名字上;第二下落在太阳穴,合同纸被血浸透,“乙方:洪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