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山,正是苦夏时。
山林里郁郁葱葱,别说是人,哪怕是躲只大虫也瞧不真切。
孙广季皱着眉,这山上的景象跟他前世所见真是大不相同。
就差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山里的风貌居然能差这么多么?
但无论如何,这株前世害惨了他的人参,都绝不能再便宜那狗屁县太爷!
自己前世替那人四处逞凶作恶,不知替他捞了多少油水,又干了多少混账事。
直到他沉滞声色,吃花酒染了花病,身体落了病根。
他也再不能如之前那般行事利落,那人就立马将他甩开!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那人在国公案事发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孙广季身上!
他自己反而是摘了个干干净净!
害得孙广季带着病,在狱中被折磨了三个月,这才等来解脱。
孙广季怎么能不恨?!
这人参他就算自家人分了吃了,都不会再给那人做嫁衣!
孙广季憋着一股气,一口气探进山中很远,总算依稀想起一些路来。
眼看太阳要下山,他也不留恋,转头就想下山。
一想起家里妻女俩饿得发黄发瘦的脸庞,孙广季脚步一顿。
这情况怎么着也得弄点荤腥补补,最好再淘点值钱的,去县里换点米面回来。
树林间不时传来鸟叫,但都是些小体型鸟,打起来费劲,也没二两肉。
倒不如吃些鸟蛋。
孙广季抬头仔细打量着身侧的树,果然瞧见几个鸟窝。
他扯下腰上的束腰布,牵着它,两手绕着树干一环,两脚一蹬。
借着束腰布的着力点,孙广季几下就上了树。
不大的鸟窝里果然躺着几枚花白的蛋,伸手一探还是温的!
孙广季忙将蛋往兜里揣,再看不远处的树上也有鸟窝。
蚊子再小也是肉,鸟蛋他不嫌多。
他着手下树,刚下到一半忽然身子一顿。
不远处那半坡背阴处,郁郁葱葱挤满了的针形叶……好像是黄精吧?
孙广季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其他的鸟蛋了,匆匆下树就往那处跑。
到了近前,一看到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