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少年的体检报告在手中哗啦作响，晒成古铜色的脸庞泛着兴奋的红，\"镇上武装部说我引体向上能拉十二个！\" 他晃了晃报告上的 \"臂力优秀\" 红章，迷彩裤脚拖在地上，露出与顾沉舟同款的、母亲纳的千层底鞋垫，针脚里隐约可见个极小的 \"军\" 字。
苏晚晴的银顶针在襁褓边缘顿住，突然想起 2000 年那个暴雨夜，顾沉舟穿着湿透的列兵军装闯进缝纫社，肩章线崩开的样子。眼前的顾建军正对着穿衣镜调整帽徽，却总把五角星转到后脑勺，像极了当年在新兵连偷戴哥哥大檐帽的顾沉舟。
\"胡闹！\" 顾沉舟的作训鞋声从书房传来，战术腰带还挂着未卸的巡逻记录仪。他伸手捏住弟弟乱晃的领章，指腹触到金属背面的刻字 —— 那是 2005 年抗洪胜利后，苏晚晴用弹壳刻刀帮他刻的 \"沉舟\" 二字，如今在顾建军胸前微微发烫。\"领章要平行于地面，\" 他的喉结滚动，突然笑了，\"和你哥当年把帽徽戴成歪嘴葫芦一个样。\"
婆婆的蓝布衫带着厨房的饭香飘过来，手里捧着个漆盒：\"可算等到第二个穿军装的了。\" 她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顾沉舟退役的列兵、上等兵肩章，最底层压着件洗得发白的 87 式军装，衣领内侧用红景天线绣着 \"顾沉舟 1994\"—— 那是他军校毕业时，母亲连夜赶制的。
苏晚晴的指尖划过顾建军过大的衣袖，突然想起缝纫社仓库里的 \"拥军改衣箱\"：\"袖口要收三厘米，\" 她的银顶针敲了敲少年突出的肩胛骨，\"参照你哥当年的新兵体型数据，\" 指了指顾沉舟作训服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肩线要按 " 三点一线 " 修正。\"
顾建军乖乖地站在裁剪台前，看着嫂子用弹道比例尺在自己身上画标记，突然发现她的工牌背面，刻着顾沉舟历年的军衔晋升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