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吩咐小厮:“且将笔墨伺候。”
小厮尚未动,苏过“咦”了声,喜上眉梢,“唰”地起身:“三郎动笔,且让某来研墨。”日趋肥胖的身子居然极其敏捷,抢在小厮前拿了笔墨纸砚,动作娴熟地倒水研墨。
王棣问世的诗词文章只有区区数篇,却是尽为佳作,苏过惊为天人,早化身为大宋追星族,妥妥的一枚“三郎粉”。
王棣提笔稍加思索,便笔走龙蛇,一个个圆润秀丽的楷字跃然纸上。
他说“且将笔墨伺候”时,赵佶便离桌随着到了另一侧的书案前,高俅等人自是亦步亦趋。
王棣甫一动笔,赵佶便觉眼前一亮,失声道:“好字。”随即噤声,恐扰了王棣书写。
待王棣搁笔,赵佶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墨迹未干的纸上,迟迟不肯挪开,喃喃自语:“削繁就简,变古为今……三郎体,这便是三郎体了,大开眼界啊。”
其醉心于书画,虽然年幼,在皇室中已为第一人,便是在大宋书法界也是朝野俱闻。
高俅亦是留连纸上方寸之地,神情略微复杂,默然无语。
梁师成忽而长身一揖:“苏学士尝言,‘单论词作,某唯推王三郎矣’,今日始知矣。”
要不要脸?就问你要不要脸?还“苏学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苏大学士有“不被外人知”的事?
要说这梁师成也非不学无术,其聪慧狡黠,熟习文法,稍稍知道一点写作。难道是基因使然?
王棣瞥梁师成一眼,忙起那个时空对此人的评价:
“外总枢府,内预朝政,用名士以济其奸,盗文名以售其伪,专为谄媚以道主意,竞作淫靡以荡上心者,蔡攸、梁师成实为之,则攸、师成之罪同矣。”
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不过是遗臭万年罢了。
苏过吹干墨迹,将那张纸仔细叠好,交给小厮:“且拿去给李师师小姐。”
小厮应了声,巴不得这些个一看就来头不小的客人自个解决问题,心下嘀咕不已:“这李师师登台不到二月便攒了偌大名气,怕是用不了多久便得超越谢小姐与花小姐,说不得与崔念奴也可一较高下了。啧啧,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