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官员、文人、墨客,狎妓是常有的事,不但政策允许,而且被认为是儒雅的事情,官员只要不嫖妓,就不会受到谴责。所以矾楼尽管只是个酒楼,但它的兴旺发达,主要依靠的不是饭菜,而是陪侍饮宴歌舞的人。
官(歌)伎陪酒、陪宴、陪游、陪歌舞、弹唱是被允许的,妓亦作伎,本来就是具有某种技艺专长,尤善歌舞,兼对男人提供服务的女子。唐宋时代的许多文人、官僚大都狎妓,概不能免。宋代的矾楼很有点类似后世“夜总会”“歌舞厅”的味道。正因为有许多“艳帜”作幌子,才招来那么多人到矾楼来饮宴、歌舞;才“饮徒常千余人”;才“夜深灯火上矾楼”。
这种欢娱场所去便去了,也没什大不了的,但当着家中女性亲属说这种事,终究不好。尴尬呐。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檐。”苏小妹诵了一阕描绘矾楼盛景的《鹧鸪天》,很是佛系地说:“矾楼素来出名伎,时下最红的是崔念奴与花想容吧。哦,对了,新近有位出身小御巷的李师师,最擅小唱,姿色过人,也入了矾楼表演了吧?”
苏过感到冷风飕飕,实在不愿当众“探讨”这档子事,但苏小妹一个淡淡的眼神丢过来,他不由一个激灵,素来敬畏这个姑姑,不敢“沉默是金”,只好讷讷地回答:“是有这么回事。”
似矾楼、任店、丰乐楼这等高档的大酒楼,堪比后世的五星级大酒店,入驻门槛极高,唯有在勾栏瓦舍唱出了名气的伎者方有资格进场表演。李师师便是如此,去岁出道,转场于各个瓦舍表演,因其色艺俱佳,方被矾楼聘去表演。但双方只是主雇关系,李师师的身契并不在矾楼,而是在收养、训练她的鸨母李姥手里。
“这李师师声名鹊起,几与崔念奴、花想容比肩,想来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而今炙手可热着吧,等闲人士可是休想一睹芳容了。当然,据闻此女能作诗填词,且精通音律,若是有精擅此道者,一亲芳泽也并非不能,如周美成……”苏小妹不悲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