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见到的那个少妇叫梨娘,原是城东陈铁匠的妻子。平时以卖豆腐贴补家用。因其美貌,还得了个“豆腐西施”的名号。四年前,陈铁匠因病去世,梨娘家中无人,时常被闲汉骚扰。直到三年前,她为了躲避一个恶霸,倒在了张安的马车前。两人相识,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为避人言,张安在城西买了一间小院,把梨娘安顿在里面。不久后,梨娘更是生了个儿子。虽然这孩子姓陈,但那时候陈铁匠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这孩子是谁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就说侯爷怎么不把她接进府来,原来那是个寡妇。侯爷真是越发荒唐了。”
余氏已经平静了。气还是气的,但她很清楚,以梨娘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她。还有那个叫陈小宝的孩子,连张家的族谱都上不了,更别说威胁到她儿子了。现在风哥儿最该防的是张梓禁。
但你让余氏就此算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就不是那忍气吞声的主儿。于是第二天晚上,张安到主院用晚膳的时候,余氏就发难了。
晚膳时,银烛照得紫檀桌案泛着冷光。张安刚挟起一筷清蒸鲈鱼,余氏便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琥珀色茶汤溅出半盏
“侯爷这几日为何不归,都宿在何处?让妾身好找。”
张安抬眼,见余氏指尖缠着金线护甲,正一下下叩着桌沿。昨夜余氏审问护卫的动静,他早有耳闻,此刻却仍淡笑道:
“公务繁忙,在礼部执房歇了。夫人怎的问起这个?”
张安现正供职于礼部。
“城西棉花巷的陈小宝,可是公务?”
余氏忽然开口,指甲划过桌沿发出细响。
“还有那个叫梨娘的,可也是公务?”
张安的筷子顿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夫人听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余氏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摔在他面前。
“上个月,侯爷在账房支取了五千两。除了平时与同僚应酬,剩下的呢?有人看见,那梨娘头上戴的是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一套起码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