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落地灯将父亲的身影拉得修长。他刚从书房出来,灰色家居服袖口还沾着普洱茶渍,手里握着半透明的汝窑茶杯。\"聊得怎么样?\"醇厚的嗓音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
沈思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茶几前,骨瓷水杯倒映出她精致的妆容。她仰头喝水时,天鹅颈线条优美,喉结轻轻滚动。放下杯子时,杯底与玻璃台面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爸,妈,我今天跟陈明泊谈了。\"她指尖沿着杯沿缓缓滑动,\"他说,他打算离开体制,准备跟那个女孩子结婚。\"
父亲的眉头顿时皱成川字,手中的茶杯\"砰\"地落在茶几上,茶汤在杯中荡起涟漪。他向前两步,拖鞋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亲口跟你说的?\"
\"嗯。\"沈思语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盯着父亲泛白的指节,突然发现他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母亲从沙发上弹起来,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沙发垫,\"他疯了吧?为一个女孩辞职?\"她快步走到女儿面前,香水味混着茉莉香薰扑面而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吗?!\"
\"他很清楚。\"沈思语垂眸看着母亲保养得宜的手,\"他说他也知道,我们家和他家都希望他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她突然抬头直视母亲的眼睛,\"但如果他为了你们所谓的"合适",要失去真正想在一起的人,那他宁愿放弃这一切。\"
客厅陷入死寂。父亲转身拉开窗帘,霓虹灯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他知道他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有多少人看着?\"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寂静中艰难转动。
\"他当然知道。\"沈思语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冰碴子掉进热汤,\"所以他才约我,告诉我这些。\"她拿起茶几上的檀木梳子,梳齿间还缠着母亲的白发,\"不是为了挑衅,也不是求我帮他隐瞒,\"梳子重重落在桌面,\"而是他清楚,只要我回家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