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疼,是因为你记得!”
他从梦里惊醒,手心全是汗。
林清浅坐在床边,递给他一杯水:“你又做梦了?”
顾承泽接过水,低头喝了一口:“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爱过别人?”
林清浅盯着他,笑容一点点冷下去。
她笑得柔和:“你以前一直是独身主义者!”
“你不谈感情的!”
“你怕麻烦,怕受伤!”
“我就是那个,陪你把这些恐惧一一化解的人!”
“你信我,好不好?”
顾承泽没有回答。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水渍,心口一下一下跳得沉重。
而远在挪威的苏瑾谙,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三月初融的雪,轻声说:
“他梦见我了!”
贺晓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画的那张银杏,他看到就会梦见!”
“我没画错!”
“他的梦里……还留着我!”
她闭上眼,喃喃:“林清浅赢不了!”
“她最多只是……延迟了崩溃!”
“她的世界,是我一句话就能炸开的假象!”
“我不急!”
“我有时间!”
苏瑾谙的身体比医生预估的要撑得久。
这不仅让贺晓惊讶,也让那几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频频聚头,翻查她的病例资料,再三确认他们没有计算错误。
可所有数据摆在眼前,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的神经系统恢复得出奇的稳定,即便并不完整,却像是被某种外力拉着,不肯断、不敢断。
而这个“外力”,医生以为是药物,是治疗,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
可只有苏瑾谙自己知道,那是她的一口气。
那口气撑着她活着,撑着她清醒,撑着她每一天都从病痛的缝隙里爬起来,坐回画桌前,用自己僵硬的指节一笔一划地落线。
这一年,她没有别的期盼。
她只为一件事活着—让顾承泽不安。
不是他痛苦,不是他后悔,只是不安。
她想让他在安静的生活里,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某一瞬间缺了什么,在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