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记不得我,那就继续忘吧!】
【反正我已经,画尽了你!】
她站在展厅角落,看着那一幅幅属于她记忆的碎片被陌生人路过、停留、疑惑、赞叹,然后离开。
没有人认出她。
她也不需要别人认出她。
她只希望有一个人,在走到那幅灯前时,会不自觉地停下来。
哪怕,只是短短一秒。
她就知道:
她没有白活。
她没有白画。
她没有,白爱他。
展览的那天下午,天空像打翻了墨水,乌云厚重地压在城市上空,连空气都带着湿冷的气息。
苏瑾谙坐在展厅二楼的休息区,身上披着浅灰色风衣,鼻侧挂着一根极细的氧气导管,整个人靠在软椅上,静静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她没有在画作旁贴名字,没有接受任何采访,甚至连展览的宣传都没有用她的照片。
她只是站在最边角,像一个与这场展无关的人。
可每一个走近那副“灯”的人,每一个驻足在“银杏”耳钉图前停留超过十秒的人,她都能看见。
“你看,还是有人记得的!”她轻声对身旁的贺晓说,声音温柔得像在讲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贺晓低头笑了笑:“你不图他们记得,是不是?”
苏瑾谙没说话,只是看着人群中一个个陌生的脸,一张张或熟悉或麻木的神情,眼中不悲不喜。
她不是在等谁。
她只是想验证—她留下的痕迹,是否还会被本能回应。
不是记忆,不是爱,是比记忆更长久的“感知”。
她相信人不能彻底忘。
只要她画的线条还在,只要那份温度还残存在世界某个角落,就总会有一天,有人心头会一震,哪怕说不出理由,也会知道:他,曾被爱过。
她静静地看着人群涌动,没有期待。
她已经学会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
直到那一刻。
展厅门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了。
顾承泽站在那里。
他没有戴墨镜,没有戴口罩,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深灰风衣,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