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那支装备精良的军队不仅没走,反而开始收拢难民,管吃管住时,城内死水般的绝望里,终于投进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外面那些兵爷,真给饭吃?”
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靠在自家破败的门板上,有气无力地问着街坊。
“何止是饭!我隔壁家的小三子,昨晚看见了,大盆的肉!难民都分到了肉糜粥!”
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听说领头的是个年轻将军,姓沈,心善着呢!”
“姓沈的将军……”有人开始琢磨,“不像朝廷派来剿匪的,倒像是……来救咱们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与其在这里被县令榨干最后一滴血,饿死、病死,不如搏一把!县令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和城外将军救济难民的举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心,悄然开始偏向城外。
一个叫张老五的瘦小汉子,家里已经两天没揭开锅了,孩子饿得直哭。
他听着外面的议论,又想到昨晚县令大人惊惶失措下令死守城门的丑态,咬了咬牙:“横竖是个死,不如去给外面的军爷报个信!告诉他们,咱们愿意开城门!”
这话一出,周围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响应:“对!不能让县令把咱们都困死在这!”
夜深人静,张老五借着月色,摸到了城墙根一处平时没人注意的狗洞。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钻了出去,一身泥污地朝着军营方向跑去。见到巡逻的士兵,他扑通就跪下了,哆哆嗦嗦地说明了来意。
巡逻兵不敢怠慢,立刻上报。
很快,一个亲兵把他带到了沈云澈面前。
沈云澈打量着这个满身泥泞、眼神却异常明亮的汉子,听完他的话,并未立刻表态,只是让人取来食物和水。
张老五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还带着油温的鸡腿,又灌下半袋水,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回去告诉城中百姓,”沈云澈的声音平静,“若他们愿开城门,我保他们今后有饭吃,有衣穿。”
“但丑话说在前头,琉璃城往后的路,不会太平。”
说完,他示意亲兵:“给他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