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将军站在帐门口,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小的雪沫,如同锋利的刀刃……
无情地切割着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然而,他的心却比这寒风更加冰冷,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帐外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妇人无助的哀求,是孩子稚嫩的啼哭,是男人绝望的嘶吼,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洪 流。
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搅动着他那颗早已被战争磨砺得疲惫不堪的心。
他能清晰地听到周老爷子那苍老而焦急的恳求:“这位军爷,行行好,给他们一口吃的吧……都是爹生娘养的……”
也能听到那士兵为难地回应:“周老镖头,军粮……军粮是命 根子……小人做不了主啊……”
命 根子……夏老将军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凉的须弥戒。是的,军粮是军队的命 根子。
没有粮食,再精锐的士兵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北境的安危,数十万将士的性命,都系在这上面。
那位神秘的沈县丞,将这逆天之物交给他,是为了保住这支军队,是为了守住这片疆土。
信中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军队的殷切期望。
可是……他侧耳倾听,那绝望的哭喊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
那些也是夏州子民啊!
是他镇守北境,誓死要保护的人民!如今,他们就因为一口吃的,在他的营帐外,像野狗一样争抢,像蝼蚁一样哀嚎。
他们的孩子,那些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在阳光下奔跑的孩子,此刻却瘦得只剩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发出微弱的、令人心碎的呻|吟:“饿……饿……”
戒指里的粮食,足够……足够支撑大军月余。
夏老将军的心脏猛地一缩。
月余……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词语。
有了这批粮草,他就能稳住军心,就能重新部署防线,就能……就能让他的士兵们活下去!
“爹!”夏承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
“外面的百姓越聚越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生乱!而且……周总镖头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