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梆子声穿透石壁时,虎彪正在磨刀。
火星子溅到羊肉汤锅里,滋滋作响。
今日沈大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头猪,说是给兄弟们开开荤,解解馋,这不杀猪的任务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了。
正在此时。
“报!三十七人愿降!”亲卫话音未落,地牢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虎彪把剔骨刀插 进案板,刀柄上的红绸带飘得像抹血雾。
赵铁柱掐着小六子脖颈撞向石壁:“叛徒!”忽然寒光一闪,他腕上铁链应声而断。
虎彪的刀尖正抵着他喉结:“本将的肉,喂狗还能听个响。”
小六子瘫在血泊里咳嗽,看见虎彪皂靴踏过满地狼藉。三十七个降兵被麻绳串成蜈蚣,疤脸李突然啐了口血沫:“孬种!”
“孬种?”沈云澈抓起个降兵的手按在案几上,那掌心满是老茧,“会使连弩的留左边。”他又拎起个瘦子后襟,“会驯马的站右边。”
有个矮胖土匪突然扑向汤锅,烫得直甩手也要往嘴里塞肉。
虎彪刀背拍在他后颈:“会烧灶也算本事。”周围亲卫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赵铁柱突然狂笑:“爷爷杀过的人比你睡过的娘们还多!有种……”
寒光闪过,他左耳啪嗒掉进汤锅。
虎彪舀起带血的肉汤浇在降兵碗里:“本官的规矩——”汤勺指向校场方向竖起的箭靶,靶心上画着黑风寨图腾,“活靶换死靶。”
降兵们突然骚动。
小六子盯着靶心咽口水,他认得那是二当家死前刻在树上的符咒。
辰时的日头毒得很,三十七个降兵在校场站成歪扭的方阵。虎彪解下佩刀扔给亲卫:“撑过半炷香,肉管够。”
箭雨破空声响起时,张德正在城楼上啃猪腿。
他看见小六子连滚带爬躲过三支弩箭,裤裆湿了一片。
有个降兵突然扯嗓子唱起山歌,跑调的声音混在箭矢声里格外滑稽。
“第七个。”虎彪数着中箭倒地的身影,突然眯起眼。
小六子扑倒时故意拽翻了箭架,七八支箭斜插 进土里——正是当年二当家教他们的保命招。
亲卫刚要举旗,沈云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