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小荷的手腕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指甲缝里塞满了木屑,她死前一定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后来我知道,她是如何死的……”严亮突然扯开小荷的衣领,露出脖颈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死后村里所有的井水都变成了红色。”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道伤口边缘参差不齐。
“殷道长说她死后怨气作祟,要&39;超度&39;她。”严亮死死攥着小荷的一缕头发,指节发白,“从那以后,小荷的尸体就消失了。而山神庙里,多了一尊新的神像。”
我看向地上那堆破碎的泥块,心知肚明。
那些泥块内部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分明是……血泥混合后烧制而成的。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在调查……”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严亮点点头,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我回来了,却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不过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我叹息道:“她的魂魄早已消散,最后的执念也了结了。”
严亮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包,布包里是一小块干硬的麦芽糖。
糖块已经发黄变形,表面爬满了细小的裂纹。
“我一直留着……”他苦笑,“本来想等带她逃出去后,再给她的。”
他松开手,糖块落入尘土,碎成几瓣。
严亮突然跪倒在地上,背影佝偻得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看着他,喉咙发紧,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有些痛苦,旁人无法分担,就像有些伤痕,永远无法愈合。
严玲叹息了一口气,半透明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曳:“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