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温云那浑浊的眼眸在这一刻迸射出异常热烈的光芒,形容疯癫。
“……”楚明鸢微微一愣。
就算她没有为对方诊脉,也能看出萧温云显然是得了失心疯。
人生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萧温云无法接受儿子身亡的打击,疯魔了。
谢勋然凑了过来,狠狠地踹了萧温云一脚,迁怒道:“别提那个逆子!若非是他,我谢家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还想再踹萧温云,但被一个衙差拽住了。
衙差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再闹事,小心我不客气了!”
“还不赶紧赶路!”
衙差示威地挥了下鞭子,谢勋然缩了缩脖子,惧了,暗暗地在心里感慨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些随行的衙差倒是没敢对萧温云动粗,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萧尚书的长女,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时,萧若蘅终于看到了马车里的楚明鸢,表情急速地变了好几变,先是窘迫,自惭,跟着又转为坦然,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自傲。
她扶着萧温云,柔声说:“母亲,你看错了,那不是云展表哥。”
“表哥在岭南等着我们呢。”
“真的?”萧温云一把攥住萧若蘅的袖口,激动地问,“云展在岭南等我们?”
“那是自然。”萧若蘅一手轻抚平坦的小腹,满眼温柔,“等到了岭南,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想起谢云展之死,萧若蘅至今觉得心痛难当。
好在还有腹中的这个孩子给她一丝安慰。
云展表哥在天之灵一定会知道,唯有她才是最爱他的人。
她比楚明鸢,比楚明娇,都要爱他!
这一刻,萧若蘅的眸子带着一种平静的癫狂与决绝。
一盏茶后,这一行人便走远,路边看热闹的路人也渐渐散去了。
老李头挥动马鞭,驱车往皇宫方向赶。
楚翊还在看着谢、袁两家人远去的背影,瞠目结舌道:“这萧氏女也太疯了吧!”
萧温云疯了,萧若蘅在某种程度上也疯了吧?
他唏嘘地又说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