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明鉴,”薛梦瑶率先开口,“臣妾与天师并非有意延误吉时,实是方才听闻有人秽言亵渎祭典,此等罪孽罄竹难书。本欲按律处置,奈何守卫将士竟无动于衷,还望殿下主持公道。”
尤简阳闻言侧首,视线扫过垂首而立的守卫统领与几名士兵。几人被看得脊背发紧,纷纷将头埋得更低,靴底碾着青砖缝里的苔痕。
尤简阳冷声问道“祭坛周遭三步之内,尔等可曾放人擅入?”
“回殿下,”千夫长抱拳沉声应道,“末将等寸步未离,坛门始终紧闭。”
尤简阳指尖轻叩腰间玉带銙,淡声道:“既未失了门禁,又守好了祭坛,何罪之有?”他语气疏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时候不早了,薛姑娘还是早些筹备祭礼为要。”
薛梦瑶捏紧袖中绢帕,面上血色褪了几分。她明知尤简阳是在偏袒麾下将士,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目光狠狠剜向薛清沐,恨声道:“殿下不知,此女当众辱骂祭典,便是藐视天威!纵是将士无罪,这狂徒也须得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尤简阳抬眼看向薛清沐:你说这位姑娘辱骂祭典?”他语气平平,目光却似有锋芒,“本王倒要听听是如何个辱骂法。”
薛梦瑶见他松口,立刻接话:“她、她竟说以童子为祭是‘违背天理人伦’,还言我大周朝靠稚子血肉换安稳,简直是……”
“她说得没错。”尤简阳打断她的话,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古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我朝儿郎戍守边疆,马革裹尸是为报国;可这些黄口稚子,何辜要作祭坛牲醴?以无辜血肉求安稳,十万将士颜面皆无!”
“三皇子!”薛梦瑶脸色煞白,指着尤简阳的手都在发颤,“你是陛下亲封的祭典礼官,怎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她气得珠翠乱晃,“协助祭典顺遂举行,是你的天职!”
“职责所在,本王从未懈怠。”尤简阳迎上她的目光,黑眸沉静如渊,“但本王心中所思所想,却由不得旁人指手画脚。”
薛梦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