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偷偷去报信的人,此刻也缩在人群里不敢露头。
“嗯,”王干事清了清嗓子,对秦淮如说道:“情况我大致了解了。逝者已矣,秦淮如同志,你要坚强起来,照顾好孩子。”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贾东旭同志的去世,主要是因为长期卧病和家庭困难导致的身体衰竭。街道会记录在案。后续的安葬事宜,你们家属要妥善处理。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向街道反映。”
她的话,基本上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病饿而死,属于不幸,但并非疑案。
这番话一出,秦淮如紧绷的身体似乎瞬间松弛了下来,虽然还在低声啜泣,但那哭声里,明显少了几分之前的绝望,多了几分……尘埃落定的虚脱。
易中海也暗暗松了口气。
“谢谢王干事,谢谢组织关心……”易中海代表院里表态。
王干事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卫生、邻里互助的话,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一场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好了好了,赶紧把人抬上车吧。”易中海挥挥手,示意傻柱他们继续。
傻柱如蒙大赦,连忙招呼着另外两个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卷沉甸甸的草席抬上了板车。
草席下的身体,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僵硬沉重。
秦淮如被旁边的大妈搀扶着站起来,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哭声。
傻柱红着眼睛,默默地走到板车前,握住车把,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淮如,然后低下头,使出全身力气,拉着那辆承载着死亡和秘密的板车,一步一步,沉重地向院外走去。
吱呀——吱呀——
板车轮子碾过青砖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中院里回荡。
围观的人群默默地让开一条路,目送着板车和拉车的傻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中院里,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秦淮如在两个大妈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自家屋里走,棒梗和小当一左一右地跟着。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死亡的冰冷和未散尽的喧嚣。
郭绍华收回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街道办的人来了又走了,秦淮如的表演很成功,至少暂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