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宽限半月\"小翠父亲干裂的嘴唇翕动着,腕间的麻绳深深勒进溃烂的皮肉里。赵老爷的鹿皮靴碾过他的手指,镶着翡翠的烟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宽限?\"紫檀木椅发出吱呀声,赵老爷俯身时,长衫上盘金绣的蟒蛇鳞片折射出森然的光,\"李木匠,你女儿当掉的那支银簪子——\"他忽然扯开父亲染血的衣襟,枯瘦的手指按在锁骨处的烙印上,\"可不够利息。\"
小翠剧烈颤抖起来。三天前当铺柜台后,赵家管家拨着算盘说簪子是镀银的,那时她就该察觉这是个圈套。记忆里母亲临终前攥着簪子的手突然清晰起来,青白的指节抵着乌木床沿,像要抓住最后一点人世间的暖意。
\"爹!\"她扑过去时铁链骤然绷直,脚踝传来皮肉撕裂的剧痛。家丁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拽,铜盆里的炭火噼啪爆开几点火星。
赵老爷的冷笑在地窖里回荡。他取下火盆里烧红的铁钳,暗红的烙铁头缓缓逼近小翠父亲胸膛。小翠看见父亲浑浊的瞳孔里映出跳动的火光,就像那年元宵节,他举着兔子灯在雪地里追她,棉鞋踩碎冰凌的脆响混着温热的米酒香。
\"畜生!\"父亲突然暴起,拴着铁链的右腿横扫向赵老爷。铁钳当啷落地,溅起的火星落在周小花的粗布裙上。
暴怒的赵老爷一脚踹翻炭盆,抄起铁钳直刺进父亲大腿。皮肉焦糊的滋滋声里,小翠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赵老爷揪住她的发髻往血泊里按,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小贱种看好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当烧红的\"赵\"字烙上她脚踝时,小翠咬破了舌尖。血腥味漫过齿缝的瞬间,她看见气窗外掠过一只夜枭,暗青色的尾羽扫过残缺的月亮。
从这一日起,小花和小翠就一起在赵家当丫鬟。给恶人当牛做马,挨打受骂是免不了的,好在两个小姐妹能在一起起互相帮衬。
这一天,寅时三刻,祠堂的青砖地冷得像块寒铁。小翠跪在赵家祖宗牌位前,单薄的夏衣早被冷汗浸透,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她发抖的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