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要说的,不是权势。”她手指捻起一片枯叶,轻轻一碾,枯叶化为齑粉,飘落在红泥地面上,“是内情。你想想,孙公公在宫里多少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他能不清楚?”
小安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猛地咳嗽起来。
“当当然是孙公公我的亲姐!”他急得跳脚,压低声音几乎耳语,“孙公公可是掌印太监!您,您是怀疑他?”
沈清歌目光落在很远处的李公公身上。
李公公正佝偻着腰,依旧算着账目,眼神浑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公公守着这儿,眼睛都快长在桌子上了。”沈清歌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耗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达,他都懒得抬眼皮。”
她话锋一转,突然抬起绣鞋,鞋尖在青砖缝隙间重重一蹭。
绛红色的泥土,瞬间晕染开来,像一摊凝固的血迹,触目惊心。
“浣衣局,腌菜架子旁边,我的鞋底,已经沾了三次这种红泥了。”
虽说并不只有这里能沾到,但现在沈清歌也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一点点去排除。
“娘咧!”小安子惊呼一声,身体猛地撞在水缸边沿,手里的瓢“哐当”一声掉进酸菜汤里,酸水四溅。
“这…这腌菜坛子成精了?红泥还能自己跑您鞋底下去?”
沈清歌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少说废话!”她抬脚踢了一下水缸,“若真的是孙公公,他若是要查腌菜架,需要亲自跑一趟?李公公天天守着,连耗子都不管,你不觉得奇怪?”
沈清歌弯腰捡起瓢,丢回水缸,水珠四溅,落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色阴沉下来,一片乌云遮蔽了阳光,殿檐角落里,光线也暗淡了几分。
沈清歌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风吹散。
“这两位公公,可是先帝跟前伺候过的人。”
“嘶——”小安子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手指死死抠着地上的砖缝,脸色煞白。
“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