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尝尝,这糖的比例可还对?”
沈清歌微笑着问,沾着些许油渍的指尖,故意在锦芝干净的衣襟上轻轻揩拭了一下。
“谁要你的——”锦芝又羞又怒,慌忙想吐出口中的东西,又顾忌着陈御厨在场,不敢发作。
陈御厨布满老茧的指节轻轻叩了叩灶台边的灶神像。
“灶王爷跟前大声吵嚷,”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心晚上舌头生疮。”
锦芝愤恨地瞪了沈清歌一眼,终究不敢再闹,悻悻地退到墙角阴影里。沈清歌将最后一瓣桔瓣摆好,冰碗造型已然完成。她忽然抬起头,望向陈御厨,声音清澈。
“陈师傅,请教您一事。这雪梨膏每次煨完,总隐隐带着一丝苦味,可是因为川贝碾得不够细致的缘故?”
她指尖沾了点琥珀色的膏体,在清晨透过窗棂的光线里,拉出一条透亮黏稠的细丝。老御厨叼着的烟杆在空中顿住了。灶膛里爆出一个小小的火星,正好落在老师傅磨破了鞋面的千层底布鞋上,他却浑然不觉。
“川贝……”他沉吟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要先搁在粗陶罐里,置于阴凉通风处彻底阴干数日,再行碾磨,苦味方能尽除。”
锦芝在阴影里狠狠绞着手中的帕子,指甲掐断了几根细密的丝线。窗外聒噪的蝉鸣在这一刻仿佛突然变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