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发生在运输途中。一船发往辽东的种薯在海上发芽,嫩芽穿透麻袋的细微声响被水手忽略。等抵达金州卫时,舱底已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指挥使气得摔了茶盏:\"三十万斤种薯全完了!\"碎瓷片飞溅的脆响吓得书记官毛笔坠地。
贡院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一道圣旨震惊天下:\"今科取士扩额三倍!\"宣读圣旨的鸿胪寺卿话音未落,国子监的铜钟就当当作响,惊飞了栖息的鸦群。
备考的举子们挤爆了京城的客栈。浙江来的徐举人正在温书,突然被隔壁的争执打断——几个书生为争抢《农政全书》撕破了扉页,纸张撕裂的脆响格外刺耳。\"北疆缺的是能吏!\"徐举人蘸墨的毛笔重重一顿,墨汁在砚台中溅起细小的水花。
考试当日,五更的梆子声还没停歇,贡院外已排起长龙。搜身的衙役突然从某举子袜筒里摸出几卷蝇头小抄,纸页抖开的沙沙声引来一片哗然。监考官冷笑:\"流放辽东!\"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彻胡同。
第二场的策问题让许多考生傻了眼:\"论土豆种植与边疆屯田\"。有人急得折断毛笔,竹管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唯独徐举人奋笔疾书,笔尖在宣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如春蚕食叶——他家世代务农,早把贾环刊印的《薯蓣录》翻得起了毛边。
放榜那日,暴雨如注。报喜的铜锣声穿透雨幕,混着踩踏水洼的噼啪声。徐举人挤到榜前时,官靴已浸透了雨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当他看见自己名列二甲时,怀中揣的土豆标本\"咚\"地掉进积水里。
山海关外的官道上,移民队伍绵延二十里。最前方是扛着\"辽东屯田司\"大旗的骑兵,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惊飞了路边的麻雀。第七户的王老汉回头望了望关城,腰间的铜烟袋锅随着转身叮当碰撞。
\"爹,快看!\"儿子突然指向路边。几个官差正在分发奇怪的农具——这是工部特制的\"土豆犁\",铁齿刮过冻土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更远处,新搭的粥棚里热气腾腾,木勺刮过桶底的声响让饥肠辘辘的移民们直咽口水。
定居过程远比想象艰难。王老汉在挖第一锹土时,铁锹就\"铛\"地撞上了冻土层。夜里狂风掀翻了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