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座车厢里挤满了挑着担子的农民,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烟草的味道。
“陈工,”小王啃着冷馒头,“要是这次还失败……”
“知道芯片为什么叫芯片吗?”陈二海望着窗外飞驰的田野,“因为它像土豆片一样薄,却能改变整个世界。”
镇南化工厂比想象的还要破旧。
厂区围墙上的标语已经褪色,车间里老旧的设备发出刺耳的噪音。王厂长的办公室堆满账本,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
“离心机?早报废了!”王厂长听完来意直摇头,“现在生产都靠工人们一铲一铲……”
陈二海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台锈迹斑斑的设备上:“那是不是?”
“那个啊,”王厂长苦笑,“轴承坏了三年了,苏联型号,没配件。”
陈二海和小王花了两个小时拆开机器。
内部齿轮上厚厚的油泥证明它曾经的辉煌,但主轴轴承确实碎成了两半。
“能修吗?”小王满脸油污。
陈二海没回答,他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纺纱机配件图——某种轴承尺寸与眼前这个惊人地相似。
“王厂长,纺织车间在哪?”
三天后,一台经过改造的离心机在901小组的仓库里轰鸣运转。
陈二海用纺织机轴承替换了损坏部件,小王则改装了进料系统。
暗红色的液体在转鼓内旋转,逐渐分层。
“出来了!”郑国栋颤抖着接过第一瓶提纯的苯酚,“纯度……居然达到92!”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打仗。
陈二海白天在车间指导生产,晚上翻阅郑国栋从干校偷偷带出的俄文资料。
他发现老人笔记里记载的某种催化剂配方,竟与后世某篇论文高度吻合。
“郑老师,”他忍不住问,“这个钯碳催化剂您试过吗?”
郑国栋摇头:“57年就想试,但钯是战略物资……”
陈二海与钱思远耳语几句。
三天后,一小瓶钯碳催化剂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仓库。
夏至那天,901小组进行了第一次完整流程试验。
改良后的“洁净室”里,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