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她记得彤史上,最近纯贵妃有几分恩宠。
富察琅嬅此刻喉间泛起腥甜,不知是药味还是急火攻心。
耳中嗡嗡响着赵一泰的那句话:“进忠公公当场就抓住了悄悄跑出去的可心,可心怀里有一壶满满的暖情酒……”
“备轿。”她抚着肚子,任由云舒给她披上鹤氅。
轿帘掀开时,冷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富察琅嬅心中也是一阵冰凉。
暖轿行得极慢,轿杠压在太监肩头咯吱作响。
云舒顶着碎雪,跟在轿子旁边行走:“娘娘且放宽心,皇上福泽深厚……”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皇后望着轿外逐渐亮起的宫灯,红光映得雪色发暗,冬天的黑夜来的太快。
富察琅嬅皱着眉,指尖抚过鼓起的肚子,呢喃着:“若真是催情香的罪……怕是又要薨逝一个贵妃了。”
细雪打在钟粹宫琉璃瓦上的声响渐弱,化作细碎的冰珠沿着飞檐滚落。
皇后的暖轿停在殿前时,她攥着轿帘的指尖已泛青白。
云舒刚要搀扶皇后下地,却见她忽然按住后腰。
三日前小产征兆虽被压下,可这一路颠簸,腹底仍有钝痛如细针扎着。
“娘娘当心”云舒仔细看着富察琅嬅脚下,“奴婢瞧着殿里烛火昏沉,许是皇上……”话音未落,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惊得檐下铜铃叮铃乱响。
皇后踉跄着扶住门前红柱,只见暖阁内影影绰绰,一个着月白宫装的女子正跪在地上,乌发披散如墨,是苏绿筠。
“太医呢?”皇后声音发颤,云舒扶着她几步走近内殿,目光掠过地上翻倒的药碗,一眼瞥见皇帝半倚在拔步床上,面色潮红如醉酒,却闭着眼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