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打了个哈哈:
“哎呀!西门员外,瞧我这记性!”
“我正打算着处理完手头这点公务,就派个衙役去府上跟你说一声呢。”
“是这样,那时迁嘛……以前在外面名声不大好,手脚不太干净,是个惯偷。”
“可话又说回来,自从他流落到咱们阳谷县,倒也一直安分守己,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次王婆报案,说丢了银子,怀疑是他。”
“本官自然是立刻派人将他捉拿归案。”
“但是呢,抓回来之后衙役们也仔细搜查过了。”
“从他身上,还有他那临时的住处,没搜出来赃款。”
“没证据,本官也只能依法将他给放了。”
张知县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西门庆听完,心里早已是冷笑连连,把张知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放你娘的狗屁!
依法办事?
老子看你是依法收钱吧!
没搜出赃款?
那是因为你他娘的根本就没想搜,连严刑拷打都省了。
只要把那狗日的时迁拖到大堂上,随便上几样刑具打他个半死。
老子就不信他不招。
到时候别说是偷银子,就算是杀人放火,他为了活命也得认!
顺藤摸瓜,把那该死的武大郎也攀扯进来,岂不是一箭双雕?
这些阴狠的念头在西门庆脑中疯狂翻滚。
但他脸上却不能表露分毫。
官场上的游戏规则,他懂。
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西门庆强行压下心头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大人言之有理,
“不过……王婆那茶馆这次丢的可不是三文两文的小钱。”
“足足七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刚好时迁又在阳谷县,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本事?”
哪知道,张知县似乎早猜到西门庆会这么一问,他反问道:
“那王婆的茶馆,本官也知道。”
“她一个开小茶馆的老婆子,平日里省吃俭用,能攒下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