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分给他饼干,他需要思考代价。试卷低分,他需要警惕惩罚。
代价是要他一起吃饭上厕所,惩罚是老师单独谈话。
他不记得老师语重心长的话,因为他在警惕周围的一切,直到老师伸手想摸他的头,但他后退一步。
他才终于听到了老师的话。
老师说:“知道你基础差,没关系,努力努力总可以的…”
他是人群里的惊弓之鸟,笔掉在地上的声音就足以让他炸毛。
那段时间,他想的是,还不如在实验室里待着,总比在这里好。
每个人都做着他难以理解的事,这让他不安、做噩梦、夜夜惊醒,同学半夜上厕所的声音就足以让他警惕万分,一下子通宵到天明。
他的疑心病重到一种诡异的地步,而这带来的痛苦让生活一团乱麻。
他在实验室都很少想逃跑,但是在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着逃。
他以为又是什么实验,不敢逃。
…
8月3日,窗外风打着玻璃。
卡米尔盯着向水,问一边的肖白:“哥哥什么时候会醒?”
肖白:“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卡米尔沉默下来,爱丽丝和尹鹿都不在这个房间。
她也懒得装了,冷声问:“你十几天前就是这样说的。”
肖白支着头,想笑,却又没什么力气,只是无聊地按压桌子上的糖纸,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音响。
“呵呵。”卡米尔嘲讽地笑了,“你摆出这副样子干嘛?不是你把他搞成这样子的?向水心软,你就仗着这点为非作歹!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呢。他千里迢迢跑到艾斯市让我扭转时间。”
卡米尔盯着他看了一会,想说点狠话,却说不出来,半晌憋出来一句:“我讨厌你。”
肖白抬头,卡米尔已经溜走了。
他走到阳台上,点了烟,懒散地背靠栏杆,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向水身上。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对自己拥有的东西后知后觉。
当他不再拥有‘向水’这个身份时,从旁观的角度看,才发现自己其实拥有很多。
除了一条可以自己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