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甚或要比斥责他更使他煎熬,他无颜面对四阿哥,便轻喘着吁气,可四下里怎么想都不愿自己的龌龊心思连累了公主,忍不住辩驳道:“恳切您千万不要对公主提起这些,事并不是您想的这样…”
可事是怎样,他一个字都说不出,眼前像有猩红一片雾蒙蒙地碍着他,他面庞红热却又四肢冷寒。
见状,承淇几乎百分之百地笃定了十妹思慕进忠远甚于反之,且起头者绝对是十妹。且不说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本身就与进忠的品性相悖,只见今日自己一言他作出的窘迫反应,就可得知十妹起先没少行威逼利诱,倒也符合十妹一贯的敢爱敢恨。
“不论事是如何,我都不会与她多说的。她的性子进公子不会不了解,但我更是相当了解。”承淇当即承诺,但也对进忠报以狡黠一笑。
谁知四阿哥错解成什么样儿了,进忠已无暇顾及,他犹如奔逃了数十里路,险险要被肺腑间的重压击溃。他苟延残喘着抬臂去推窗,几丝沁人心脾的空炁冲跃着入了他的口鼻,他默怔着望向熙攘的街市,以及那条寂然无人踏临的羊肠小道。
承淇见他所望之处正是他起先经过的地段,不禁又想起自己见他投石,此刻在他眼中早已可以与进忠没大没小地交谈,他当即笑言:“是我冒昧了,咱们说些别的吧。”
“是。”进忠思绪混乱,又将他看作了需得敬奉的阿哥,连忙垂目应声。
“其实方才我就在这儿吃茶,无意间瞅见了你在小道上过路,这才追出来寻你的。”承淇大喇喇地一言。
好比惊堂木一落,多事夹击之下,进忠濒临崩溃,他悲极反笑道:“淇公子大抵是见得我无故掷人了吧。”
“什么无故掷人?你那不是见了有暴徒追逐一弱女子,才愤而出手制止吗?”从四阿哥的面色来看,他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进忠这才稍稍恢复了些平静。
“我…确实,也是情急之下没办法。”他此时明知是在给自己面上贴金,但也厚颜认下了。
“惩强扶弱圆满成功时进公子笑得可欢了,如今怎的倒谦虚了?”承淇仍揪着这事儿不放,有意夸赞以替他拾起信心。
自己哪是惩强扶弱,分明是幸灾乐祸。他笑得那样掩口都掩不住,完全是因见得了那追逐者摔得奇惨无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