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春公公,本宫的宫女不太懂规矩,本宫…”嬿婉摸至自己的发髻间,懊恼地想着今儿要去见澜翠,故没有簪戴华丽的金饰,结果偏巧赶上这贪财鬼登门。她只好将那支翠镂空佛手缠花簪取了下来,还不等她接着说,保春就笑着出声打断了她。
“十公主,奴才可不能白拿您的赏,奴才有一言要对公主您说呢。”
见保春趋附着迎上来,嬿婉升腾起了异样的心惊。她维持着应有的客套,将那翠簪往保春手中一递,笑着道:“保春公公先拿着再与本宫说好了。春婵,你愣着做什么?将保春公公的茶钱也与了他。”
春婵依言递上银子,觑着公主的面色,不见她有任何不快,这才退至一边候着。
“十公主,奴才听得万岁爷私下嘀咕,说是近日只见魏佳答应,总不见您。他话里话外透出了魏佳答应侍奉得很妥帖,但若您与魏佳答应同去觐见就更好了的意思。”保春摆着一副为她出主意的模样,形容很是和蔼。
“好,本宫知道了,谢保春公公提点。”嬿婉连连颔首,保春将银子和簪子往袖里一塞,打千儿道:“那奴才就告退了。”
保春出了门,嬿婉扬起的唇角才逐渐平缓,复又微微下耷。春婵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公主,您就当破财消灾吧,况且这保春公公好歹也给您递了皇上的意思。”
“是诓我的都未必呢,你说说,太监的口舌能信几分?”嬿婉见春婵急得抚额角,这下也气不起来了,只干笑了两声。
“那公主还让奴婢给他银子?”春婵咋了舌,嬿婉一蹙眉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他瞥着你的荷包不放,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他的脑袋拨转到一边儿,还是蹬他一脚?”
“那公主也可以使个眼色,暗示奴婢少给两块,这可算是便宜他了,”春婵忿忿不平地低语道,又问:“公主,那您近几日真去觐见皇上么?”
“先等等看,”嬿婉瞧了一眼酥酪,并无食欲,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随口骂了句:“这伙子阉货,帮人一把都是要跟榨油似的可劲儿将人榨出好处来的。”
她容色的狠戾唬得春婵一颤,莫名想到了起先那会儿公主极其愤恨进忠,又在权衡利弊之下打算忍气吞声地榨取他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