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再迟钝都看得出,进忠若是真心喜爱她九姐,就不会又是巴巴地偷望,又是谄媚讨好了。
九姐于他而言无关紧要,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就如他平日迫不得已在皇阿玛跟前扮得足够滑稽又愚忠一样。反倒是对自己,他一切的举动才尽皆迥异于他对其他任何一人。
“奴才嘴馋,眼也馋,如今眼里的馋虫已足足喂饱,奴才谢过九公主。”他还在眯眼笑着插科打诨,她忍下眼底汹涌澎湃的笑意和隐泛涟漪的疼惜,以寒凉彻骨的冷眼迅疾地剜他,却恰好与他相视。
公主佯作极度憎厌他的神情都是如此的令他欢愉,他庆幸于自己终究还是看懂了公主的指示,又忍不住猜测公主此刻心中会作何感想,是否会因与他一拍即合而欢欣雀跃。
承兰似乎在瞥视他,他立刻将旖旎的情绪卸下,挂下脸扫了公主一眼。
嬿婉刚想以口型作出“辛苦”二字悄悄回应他,就猛然见得他面色大变,她虽不知出于何故,但笃信他并不是误解了自己。
“进忠公公谬赞了。”承兰客套地回言道,嬿婉发觉她那双炯炯的目光持续不断地在自己和进忠身上打量。
她赌九姐绝对看不出实情,故只气定神闲地当作不知。
他也一眼都不再看向自己,缩手缩脚地后撤几步,全神贯注地留心着皇阿玛的一举一动。
“承炩,你额娘可还好?”皇阿略微将那斗碗一推,表露出不欲再吃的意思,进忠就快步上前麻利地收拾好。
“承蒙皇阿玛的关照,一切都好。”嬿婉微笑着颔首。
“承兰,你额娘呢?”
“额娘近几日忙于刺绣,儿臣好奇去问她绣了何物,她也不答,或说日后自会见得。若缠她问急了,额娘有时还会哄骗儿臣,让儿臣去内务府替她领些金丝银线。”
“那你去内务府了?”
“当然去了呀,额娘下的令,儿臣岂敢不从?”
“好,日后皇阿玛去替你瞧瞧你额娘绣了什么。”
九姐蹙眉皱面,逗得皇阿玛开怀大笑,九姐遂也哄笑起来。嬿婉在一旁不得不随他们二人舒眉展颜,但与此同时心里也不免感叹自己确实言辞刻板,比不得九姐能讨皇阿玛欢心。
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