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昂首骄矜地目视着他,他险些迷失在她灿若繁星的眼眸中,好不容易才幽幽地又道出一句:“承炩,你可知‘事后诸葛亮’的下句是什么?”
“本宫不知。”她向自己摇首,眼波流转着期待他开口。
“事前猪一样。”他郑重地言毕,又伸出不执伞柄的那只手,依着公主曾经比划的手势,在自己身前比划出一捧溜圆鼓凸的硕大肚腹。
嬿婉彻底笑得如开闸的惊洪,捶胸顿足也无法宣泄出汹涌瓢泼的笑意,连试图笑骂进忠都做不到,只徒劳地指着他颤抖着嘴唇道:“你…你…孙…”
进忠怕是深受大彘之害又苦大彘久矣呢,与自己完全一样,她心中如此想着,愈想愈是笑得说不出话。
他见公主大笑得几近脱力,终究是扮严肃扮不下去了,脑中也因忍笑而一片混沌不辨今夕。他一壁迫使自己清醒,一壁踉跄着去搀扶微微弯下腰的公主。
她心想再与他多待一刻自己都受不住,怕是要狂笑以至引来别处的宫人。她顾不得仍在飘飞的雨丝,也等不及望清脚下的小径,扭过头径直往永寿宫跑。
公主奔逃得急促,而宫道颇为湿滑,他心下一惊,本能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追她。他因执伞而多少有几分阻力,冲跃了好几步也才堪堪赶至公主身侧,还未能出言恳请她跑得稍慢些。
始料不及,随着一声短促的轻叫,公主猝然踩中水坑向前跌扑。
他方寸大乱,弃伞慌忙以双手去抓握她的胳膊,与此同时又下意识地迈步试图抵住她的身子。
他没能完全捉住她,她紧攥着他的袖口,还是跪倒在了大小水坑星罗棋布的地面上。他因公主双手牵拉的力度而立时蹲身,蟒袍衣袖也被她扯下了好几寸。
他的笑容凝滞在面上,骇然地望见跪于自己身前的公主,登时手足无措,既想立马挪开半步以留给她足够起身的空间,又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搀起甚至抱起,口中语无伦次道:“炩主…公主…您要不要紧…”
他的心快窜出了嗓子眼,恍惚间觉着自己的脚移不动半步,心急忙慌垂首一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