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面容很狰狞?”好不容易待自己与他都止了笑,嬿婉忽听他正色问自己。
“莫说是你,哪怕是个最面善的嬷嬷、丫头,甚至是个下凡普度众生的神仙,本宫都能被骇得口不能言,”她觉着他此问未免无理取闹,侧首回忆了一番他当日的言行举止,不禁低声责道:“你还是不懂本宫恐惧在何处,况且本宫都装扮成宫女了,你就不能放本宫一马么?”
“您都快闯到养心殿外了,万一是宫女有急事儿求见皇上呢?奴才能不管不顾?”如此可见,确实是个阴差阳错。他自己尚有不可言的苦衷,自然是能理解公主的,但此时他不便多言,只好作出最墨守陈规的辩解。
“本宫分明没往养心殿去,毕竟那时又不喜欢你,本宫还能去寻谁呢。”谁料她扭过头,羞赧地一甩袖。
他哑然失笑,顺势去偏首瞧她,芙蓉香面掩于发丝间洇化开的霏霏细雨,令他望之错神。
她如今或许是有一两分喜欢自己的,他的心脏一捽一捽地挣搏,通身水湿笃重,分不清是雨是汗。
“其实…你当时也被本宫吓住了吧?”她忽而笑吟吟地望向他,他张口结舌,欲撒谎又觉不妥,便模棱两可地回道:“一开始,承炩的眼神颇为凌厉。”
“身着宫女的衣饰,还横眉竖眼地瞪你,让你头一面见本宫就相当不愉快,你也因此困扰了许久吧?”她鼓足了勇气小声对他说道,眼前雨幕如画,让她仿佛置身于沉浮的沧浪。她辨不出他的情绪有没有随着自己的设想而变迁,但她祈祷自己的预判绝不可是错谬。
“没有,奴才并非被那一场雨困住,”他隐约猜到了公主放手一搏选择在今日与自己坦白的缘由,又彻悟出她或许比自己曾经料想的要聪颖和通透千百倍,至少她一直都确知她自己每一阶段的所求为何、又该怎样达成,他郑重地向她作揖道:“但今夜这场雨,足够令奴才忆念甚久了,奴才诚谢承炩。”
公主凝视他而不语,他虽不能完全琢磨出她的心思,但不想将话题滞留在最为深沉的这一刻,便信口问起:“说实在的,承炩您为何总与宫女这一茬儿过不去,屡屡装扮成蓝褂的宫女呢?”
“宫女怎么了?宫女才可配你,不是么?”正心猿意马间,听他如此一语,她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