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惊恐地顿住,她霎时反应过来自己终归是得寸进尺地逾了大矩,只好纷乱地掸袖几下,大大咧咧地讪笑着改口道:“本宫要与你当兄妹,自然是身为宫女更合理些。”
“是。”他的神色不再令她无所适从,就这样旋即浅笑着应了。
“雨停了,奴才先回养心殿,再去他坦换身衣裳就过来。”骤然渐止的雨救了他,使他有了借口暂与公主别去,也好在公主并不挽留,他连忙去拾伞。
即使如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意欲叮嘱公主早些沐浴更衣以免着凉。在他开口道出“承炩”的同一秒,公主也佯装无意地唤了他一声“进忠”。
“还是承炩先说吧。”在公主听来或许是无甚意义的唠叨,他颇有自知之明地温声谦让道。
“其实本宫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想劝你好好以热水沐身,别图方便胡乱换套干净衣褂就紧赶慢赶地跑来,本宫这儿不急的。”他厚重的蟒袍捂着一身水,绝不会比自己好受多少,她甚至后悔强留了他半刻钟。可与进忠公然提及沐浴,她说出口后多少有几分忐忑,虽敢发誓自个儿绝无旁念,但只怕他解读为自己的心思龌龊。
“奴才谨遵公主之命,”他唇角一勾,笑颜尽开,又道:“承炩与奴才所想几乎分毫不差,奴才想叮嘱您的差不多也是此事,如今看来是不必再重述一遍了。”
那还好,他没有错想。她应和道:“本宫就说嘛,进忠你与本宫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她不给他犹豫或是出言驳斥自己的时间,一个劲儿地向他挥手示意他尽快离去。
他走到宫门处时还回首望自己,她怕他走得慢,又赶上下一泊大雨,对他绽着笑催促道:“快走。”见其身影没入宫道,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笑容也在顷刻间消散,她开始怅然地复盘自己临时决意的一应举止言谈有未给进忠带来难以直言的烦扰。
其实她的想法既执拗又朴素,既然自己对他无意间铸下的头一场大错就在一个与今日分外相似的雨夜里,那她就借今日织造出一场最绚美旖旎的光景去纠正和覆盖它。
她起先在竭力逗笑他和以礼诚待他之间摇摆不定,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