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内务府送炙猪肉,不如说公主构想出了一副呈送‘炙孙财’的场景。他险些将口中正咀嚼的第一块炙猪肉霎时喷出,只好先以双手掩着吞下去,复又伏案埋首而笑。
公主像是阴谋得逞似的,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勉强正色面对她时,她已脸颊绯红得恰如胭脂点染。
“自然是,只是这一口猪暂时还宰不得,它还有妙用,”他所言的前半截姑且算得上隐喻,后半截已全然成了浑说,他深吸一口气,又道:“奴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大彘的肉可烧可炖可炙,皮可制皮冻,甚至骨还可入药,一彘多用是少不得的,可此用非彼用,奴才认为当务之急是活用。”
他风趣得远超自己的想象,嬿婉听他此言捧腹大笑着起不来身,只得一个劲儿地颔首。
春婵躲在屏风后,观他们二人的谈笑,早已惊得心如擂鼓。她出来也不是,继续躲着又如芒刺在背,一时左右为难。
“进忠,那大彘…”嬿婉嗫嚅着刚说出几个字就呛得直咳嗽,进忠连忙敛起笑容为她盛好绿豆汤摆上汤匙,双手向她捧去,谁料她将汤匙搁下仰头直饮,饮完后不拘小节地一抹唇角对他窃笑道:“那大彘你姑且用着,只是得小心点儿,别让它啃了或拱了你,它嘴巴可不干净了。”
“那就谢承炩的关心了,奴才会仔细着使唤那口肥彘的,”他如何能不懂公主的暗示,他又为她添上一碗绿豆汤,神色庄重地出言道:“承炩的心意奴才都能感受到。”
公主似笑得难忍,又似有触动,双手微颤,捧着绿豆汤小口地啜饮。
“泔水馊料拱食太多,彘口腌臜污损了承炩的眼睛也是难免。承炩既实在不喜肥胀的大彘,倘若今后有事欲请其帮忙,不如先来寻奴才。奴才设法转达也好,直接顶了大彘的差事也罢,总之承炩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与彘共处,无论是什么事奴才都心甘情愿代劳。”他欲令公主笑口常开,便一壁毕恭毕敬地言说,一壁起身半躬作揖施礼以表请命。
她笑得东倒西歪,肩上披着的布巾滑至身侧,又落在了椅上。鬓边发丝凌乱地飘至她的前襟,又不小心垂进了绿豆汤中。
他心中纠结着自己是否有资格为公主擦拭发丝,可脚下已迈步绕至了她身边。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