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我先忙,有事儿再联系。”
杜湘东挂了电话,木然半晌,突然朝面前的砖墙擂了一拳。墙纹丝不动,手却戳得生疼。
然后,他脸色阴沉地坐车回家,到家时已近傍晚,宿舍楼都亮着灯,只有他家黑着。他本以为刘芬芳负气走了,“回北京”了,但开门进去,却见她还在,只是歪在床上不理人。俩人也没了做饭的兴致,到食堂随便打一口吃了,又发了会子闷,说声“睡吧”,就铺床躺了上去。躺着什么也不干,各自望向深邃的天花板。发呆很久,刘芬芳才开了口:“琢磨得怎么样了?”
说的还是辞职的事儿。杜湘东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怎么琢磨。”
刘芬芳说:“那你想什么去了?这都一天了。”
杜湘东说:“想个案子。”
刘芬芳说:“什么案子?”
杜湘东说:“好多年前,那俩犯人逃跑的案子。”
刘芬芳便沉默。片刻又说:“那案子我记得。跑了俩,你追回来一个带枪的。你当时知不知道他带着枪?”
杜湘东说:“知道。枪丢了,我只能先追那个带枪的。”
刘芬芳说:“你没想过可能会牺牲?”
杜湘东说:“当时那么急,哪儿想得到这个。”
刘芬芳说:“那你就没想到我?”
杜湘东说:“那时你不都要跟我掰了嘛。”
刘芬芳就扑哧一笑。她已经很久没扑哧一笑了,在黑暗中,杜湘东仿佛看到了她的正脸像红苹果,侧脸有几分像吉永小百合。笑完她又说:“你也算对得起这身警服了。辞不辞职,现在你得给我个说法。我二姐说了,他们那边急,时间不等人。”
杜湘东便也沉默。片刻道:“不去了。我干不了别的。”
说这话时,杜湘东似乎并不为难,然而话刚出口,心里还是一痛:这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个“机会”,也意味着他和刘芬芳还得无限期地穷着、分居着。他又想起了下午与刑警同学的对话。人家不仅是在解释案子跟踪不下去的原因,更相当于在世界观的层面上启迪他,教育他。人都活在现在,能顾得上的也只有现在。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