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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住戴眼镜的男人的肩膀。后者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像个中学教师,身处刀锋之下却连眼都不眨,还从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仔细把溅出来的茶水擦干净了。可见类似的场面,人家司空见惯。当然,茶是没必要再喝了,他僵着脖子,朝秃顶男人拱了拱手:“王局,对不住,咱们改天再谈。”
    秃顶男人不动,征询地望向大虾米般的警察:“真是警察?我什么也没干,就喝了口茶。”
    大虾米般的警察说:“您茶都没喝。我们不是找您的,也没看见您。”
    秃顶男人这才起身,对戴眼镜的男人撇下一句:“再有这种事,我可不敢跟你谈了。”
    说完不看人,迈着方步往外就走。这又是哪个级别哪个机关的领导呢?杜湘东却明白,还是别管那么多的好。他来,是为了许文革,没必要再生枝节。而秃顶男人留下的话却让戴眼镜的男人脸上挂不住了,他相当有气魄地拍了下大腿,对大虾米般的警察说:“你们是市局的还是省厅的?别管是哪儿的,我都认识……”
    大虾米般的警察打断他:“不是我找你。这位是北京的。”
    戴眼镜的男人这才看向杜湘东,“唔”了一声,挥了挥手,让黑西服汉子们退出去,把地上的那个也拖了出去,然后用两根手指敲敲刀背:“有事说事吧。”
    杜湘东便放下刀,和大虾米般的警察一左一右夹着这人,先问清镇上的煤矿确实是他开的,然后表示他们只是想到矿上寻个人。戴眼镜的男人问找什么人,杜湘东略微迟疑,和大虾米般的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说出了“刘春粟”三个字。
    戴眼镜的男人一愣:“他们家人把事情捅到北京了?还有完没完?我不是给钱了吗?”
    说得杜湘东也一愣:“你知道有个刘春粟?”
    戴眼镜的男人说:“当然知道,这人死了。不死我哪里记得他。”
    杜湘东又一哆嗦:“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戴眼镜的男人说:“两个月以前。塌方了,压在井下了。”
    然后这人的表情反而坦然了,轻松了。他站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接着侧过身去,从沙发背后拿出一只皮包来,又从里面掏出两捆钱,敦敦实实地摔在桌面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新钱,纸条还封着呢,每捆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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