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内安盛正与一名黑衣汉子密谈。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住你我是将军的人,只忠于将军!”
安盛压低声音,食指戳着对方胸口。
“要是漏半点风声,小心你的舌头。”
汉子连连点头,腰间藏着的账本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一幕恰好落入孙枫林眼底,他眯起眼睛,心中泛起一丝警惕,却又无可奈何。
推开房门,小妾汪氏端着醒酒汤迎上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话音未落,孙枫林瞥见她鬓角凌乱的发丝,突然想起昨夜萧娘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顿时一阵嫌恶。
“滚!”
他一脚踢翻木凳,瓷碗摔在青砖上,碎成尖锐的瓷片。
“看着你就倒胃口!”
汪氏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孙枫林倒头便睡,直到日头偏西才悠悠转醒。
前厅里冯雪平已把茶盏磕出了小坑:
“这孙枫林摆的什么谱?让我们从卯时等到未时!”
安盛慢悠悠地摆弄着棋子。
“再等等,做生意嘛,总得沉得住气。”
话音刚落,孙枫林晃着膀子进来,衣扣错了位,露出半截毛茸茸的胸膛:
“对不住对不住!昨夜处理些私事,累坏了!”
冯雪平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孙枫林已把三本账册 “啪” 地拍在桌上:
“都分好了!今晚我做东,醉仙楼,不醉不归!”
他笑得露出黄牙,心里却在滴血,那铁器行是他亲手打下的根基,关外生意更倾注了心血,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安盛染指。
看着冯雪平翻看纸品账册时发亮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讽刺:最赚钱的行当被英娘留给了别人,自己反倒像被施舍的乞丐。
交割手续繁琐如蛛网,等最后一枚印章落下,夜幕已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安盛与冯雪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尾,孙枫林瘫坐在空荡荡的账房里,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
算盘珠子散落在地,他机械地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