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态汞顺着沟槽汇成银色溪流,漫过他的战靴。黑田感觉小腿传来针刺般的灼痛,低头看见裤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他想起三年前在长崎,曾见过荷兰商人用汞提纯白银,那些接触过汞液的工人,最后都变成了疯癫的活死人——此刻,他正在重蹈覆辙。
密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黑田猛地抬头。原本封堵的墙面突然裂开,却不是出口,而是露出更多装填着硝石的陶罐。火苗顺着引线蜿蜒爬行,他瞳孔骤缩——这是要将整个密室变成焚天炉!他踉跄着冲向记忆中的通道,却一头撞上突然升起的汞镜,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周承业!你不得好死!\"黑田的怒吼被爆炸声吞没。640c的烈火从镜后喷涌而出,液态汞在高温中沸腾,化作银色的毒雾弥漫整个空间。他用染血的衣袖捂住口鼻,却吸入更多带着硫磺味的浓烟。镜中的虚像与现实彻底混淆,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举着火把,在迷宫中徒劳地奔跑。
更可怕的是汞视症的发作。黑田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镜中的手臂比现实中长出一截,每挥一次刀,都像是在切割不属于自己的肢体。液态汞的蒸汽钻入血管,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陷入粘稠的树脂。恍惚间,他看见童年的自己在渔村奔跑,母亲在晒盐场劳作,而这些画面又迅速被燃烧的汞镜吞噬。
当最后一处硝石罐爆炸时,黑田蜷缩在墙角,看着液态汞如潮水般漫过膝盖。他想起马泰奥交给他的密信,信纸上海蛇图腾的墨迹此刻正在渗血——原来从磁黄铁矿阵列失效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弃子。火焰舔舐着他的后背,皮肤被灼烧的剧痛与汞毒的麻痹交织,让他分不清是生是死。
黎明破晓时,周承业踩着满地焦黑的残骸走进密室。凝固的汞液中封存着扭曲的尸体,有的保持着挥刀的姿势,有的蜷缩成胎儿状。黑田的尸体靠在镜墙角落,独眼圆睁,倒映在汞镜中的,是无数个同样惊恐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