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的呼噜声澎湃至极,在死寂的清晨格外刺耳。
我瞪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渍陷入思索,李涛的话绝非空穴来风,也就是说大东那家伙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队。
可如果真是在尊爵ktv出了事,以老毕的暴脾气,早该拍着桌子嚷得满院皆知;二盼那碎嘴子,喝酒时更会添油加醋当笑料说。
我抓起桌上皱巴巴的烟盒,打火机点燃的瞬间,我慌忙拿出手机翻找“郑恩东”的号码。
“叮铃铃”
刚才的那串号码先一步又在我手机屏幕上跳跃,蓝光映得我后颈发凉,我猛地按下接听键,喉间挤出带刺的质问:“没完了呀,涛哥?”
“樊龙,你他妈真是好样的啊!”
李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着电流声格外刺耳。
不等我开口,听筒里传来“嘟”的忙音,狗日的又挂断了。
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烟卷在指间明明灭灭,烫到指尖才惊觉烟灰已经积了半寸长。
“什么他妈好样的?你要给我颁奖状是咋地!”
我对着空气咒骂,可胸腔里翻涌的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叮铃铃”
五秒钟不到,手机再次在我掌心里震动,刺耳的铃声划破死寂。
看到屏幕上“李廷”两个字时,我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瞬间压下所有戾气:“喂,李叔!”
“大案组停尸房。”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挂一丝温度,也没半句多余寒暄:“我在这等你。”
我僵在原地,烟卷从指缝滑落,烫得脚背猛地一缩。
“停尸房”三个字在我脑海里炸开,眼前突然闪过大东那壮实如牛的模样,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黏得衬衫死死贴在皮肤上。
你可千万别特么出事昂!
我心底不停朝着满天神佛祷告。
一个多小时后,光哥开车载着我抵挡大案组的停尸房。
由于实在找不到地方,我只得把一直在“民心大厦”监工的光哥给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