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一怔,旋即便明晰了她的心思。
因是蹙眉道:“你就不怕大老爷起疑?”
邢夫人咬着下唇道:“我自有法子,你莫管了。”顿了顿,又道:“我越琢磨越觉着你说的对,没个孩儿傍身,始终是个泥雕木塑的摆设。
他都五十多的人了,还这般折腾,说不得哪一日就撒手人寰。到时只剩下我一个,难不成要去学二房周姨娘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年也不见几回?”
陈斯远不确定道:“你想好啦?”
邢夫人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说是马道婆那儿有好药,不少人都得了儿子。”
“他吃还是你吃啊?”
“我又没病,自然是他吃。”
陈斯远这才放下心来,思量着道:“那就依你,我冬月中旬再动身。”
邢夫人顿时释然笑将起来,反握了陈斯远的手,眼中说不清的柔情蜜意,又嗔道:“我定是得了失心疯了,偏偏被你这小贼惹得牵肠挂肚。”
陈斯远正色道:“若不然,你随我去吧。”
邢夫人面上一怔,旋即犹豫起来,半晌蹙眉咬着下唇摇了摇头,道:“我,我不像你了无牵挂的,这后头还有三姐儿、德全,爹妈走得早,我总要将几个小的照顾周全了。”
陈斯远方才有感而发,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如今听得邢夫人如此作答,便苦笑道:“罢了,你也有你的难处,我知道了。”
生怕他心下落寞,少不得邢夫人主动凑过来,又与其亲昵了一会子。
待分开来,邢夫人忽而道:“是了,宝玉那事儿……是真是假?”
陈斯远虽不齿宝玉为人,却也不愿造谣,只道:“只瞧见秦钟扯了宝玉腰带,旁的都没瞧见。”
邢夫人合掌道:“那定是真真儿的!好啊,还道是什么宝贝疙瘩呢,如今瞧着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与寻常膏梁纨袴又有何区别?哥儿不知,此事都传疯了!料想一准儿进了老太太耳朵里,我过会子便去瞧瞧热闹去!”
陈斯远嘱咐道:“你瞧热闹就好,可别乱说话,免得让老太太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