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间,外间传来响动,小丫鬟芸香叫了一声,旋即便有苗儿行了进来。到近前屈身一福,道:“大爷,太太寻大爷呢,瞧着好似有急事儿。”
“急事儿?”
陈斯远开始蹙眉,暗忖那邢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半点城府也无,这般下去能瞒得了谁?
当下起身裹了斗篷,因着红玉不在,苗儿便抿着嘴上前为其系绦丝。系过了,抬眼羞怯怯瞧了他一眼,方才要垂下螓首,陈斯远忽而探手拿住她的右手,观量着其上的破口道:“姐姐怎地伤了手?”
苗儿心下噗通噗通乱跳,张口结巴道:“一早儿……睡迷糊了,给……太太插簪子……不小心划了手。”
陈斯远道:“这破口瞧着不浅,姐姐这几日莫要粘水,免得来日肿胀化脓。罢了,我还是给姐姐裹上吧。”
说话间扯了随身帕子,仔细为那大拇指缠裹起来。苗儿木头桩子也似的随他摆弄,一开始只敢偷眼观量,待后来大着胆子直勾勾瞅着他,恨不得立时就扑在其怀里。
系好帕子,陈斯远晃了晃,笑道:“手艺不好,要不我让芸香过来解开再重新缠裹了?”
苗儿一缩,将那缠裹好的手背在身后,一双眸子水润润笑道:“这样就极好,多谢大爷了。”
陈斯远道:“总大爷大爷的,听着生分,姐姐是姨妈身边儿人,叫我一声哥儿也是寻常。”
苗儿抿嘴娇笑不已。
外间又有响动,想来是红玉回来了。苗儿做贼心虚也似紧忙退开一步,又整理了衣裳,这才催促陈斯远往东跨院去。
过了内仪门进得正房里,陈斯远转过屏风便见邢夫人靠坐软塌上,眉宇间难掩愁绪。
陈斯远才见了礼,邢夫人便急切一摆手,道:“都退下吧,我与哥儿说说话儿。”
苗儿、条儿各自退下,不待陈斯远落座,邢夫人便急切道:“糟了糟了,昨儿个也不知大老爷犯了什么邪,竟说也要往妙峰山走一趟!这可如何是好啊?”
“嗯?”陈斯远纳罕道:“无缘无故,他去妙峰山做什么?”
邢夫人骂道:“那老不修也不知从哪儿扫听的,说治国公府马尚前回走了一趟妙峰山,转头儿一炮双响,两个妾室都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