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稍待!”贾赦交代一声,扭身到得荣禧堂前,点了个丫鬟吩咐几句,转头挪步回来道:“母亲容禀,邢氏有一外甥名陈斯远,九月里来家中投亲。因着转天赶上东府有事儿,我便一直不曾见过。
谁想前几日得见,那孩子竟送上一封如海亲笔书信来,内中有撮合黛玉与远哥儿之意……”
贾母恼了,重重一顿拐杖,叫骂道:“胡说八道!我还没死呢,眼睛不瞎,耳朵不聋,你这会子就想唬弄我,真真儿想瞎了你的心!”
贾赦却不慌不忙道:“我知母亲恼我不成器,可我怎会在这等事儿上胡诌?远哥儿就在家中,书信在其身上,我打发人去叫了,是真是假,等远哥儿来了一看便知!”
贾母咬牙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弄得什么鬼!”
一时间老太太别过头去,气得胸口起伏连连,鸳鸯、琥珀赶忙上前为其顺气。又倒了一盏温茶来,贾母只道:“不喝,气都气饱了!”
贾母歪着头不言语,贾赦拱拱手,干脆回去落座。
贾政寻机拢手低声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赦侧身与其嘀咕起来。
那边厢,邢夫人死死攥着帕子,暗中为陈斯远捏了一把汗。贾琏更是心下莫名,紧忙扭头看向凤姐儿,却见凤姐儿同样脸上茫然,只冲着他摇了摇头。
贾琏暗自挠头,心下忖度,林姑父岂能一女二嫁?这不大对啊!
说话间过得一盏茶光景,外头婆子回道:“大老爷,远大爷到了。”
“叫远哥儿进来!”
门扉推开,便见一道身形绕过屏风,昂首挺胸到得前头,朝着众人作揖道:“晚辈陈斯远,见过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老爷、太太、琏二哥、二嫂子。”
贾母这会子正堵着气,沉着脸道:“先别急着乱攀亲,我问你,你身上果然有玉儿的婚书?”
陈斯远沉声道:“此信年初寄到家中,的确有联姻之意,晚辈却不好说算不算婚书。”
当下自袖笼里抽出那封信笺,双手捧在胸前。不用贾母吩咐,大丫鬟鸳鸯一路小碎步而来,拿了书信返身递给了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