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老陈不耐烦:“不用说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你家东西,到时候你们一看就知道,大件丢不了,重点是小件!”
赵大红对家里小件东西如数家珍,一件一件的进行了登记。
尤其是涉及到钱和票证的时候说的数字格外精准:
“存折是四千元,现金有两百四十二块五毛四,这个月我们家里四个人刚开工资,还没来得及存起来呢。”
“然后票证多,两票是一千八百多斤、肉票是五百二十斤……”
女治安员不登记了,抬头震惊的看向老两口。
老陈目光炯炯,问道:“赵大红,你家里怎么这么多存款、这么多票证?”
赵大红心里慌张,急忙解释:“我家过日子呀,我家可过日子了,这都是多少年存下来的!”
老陈想到白东风的仓库主管岗位,脸上表情严肃起来:
“你们家的工资财产情况,我们一定会事后核实,跟你们单位核实、跟你们儿子儿媳单位核实。”
“继续统计!”
后面赵大红的声音就弱了许多:“油票,呃油票一共四五斤……”
“到底四斤还是五斤?”女治安员问道。
赵大红哭丧着脸说:“四斤,就四斤吧。”
白东风阴沉着脸走出治安所。
寒风卷着碎冰刮过他脸上,冰冷生疼。
他蹲在空荡荡的楼前,掏出烟卷以后却抖得怎么也点不燃香烟。
一切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搞不懂。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到了现在烂成破渔网了?
自家应该可以稳稳拿下钱忠国这套房子的,他当儿子装孙子的伺候那老东西,不就是为了拿下这套房子吗?
事到如今怎么房子没了,家也要散了?
统计结束。
治安队和突击队一起出发进入一小区。
此时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几乎户户熄灯、家家入睡。
工人新村处处很安静。
于是随着老陈的声音通过铁皮大喇叭扩散向四方,就像夜里炸起了连环雷:
“各位国棉六厂工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