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名刹虽多,但各自法统传承也都有其归属,突然出现长寿寺这样一个可以竞争的大寺,谁家能不垂涎?只要这些人踊跃加入进来,那么集中在高承信身上的压力自然有人分担,甚至会直接消失!
“六郎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真的……前恩未报,今又受惠!我真不知该要如何感谢……”
高承信直从席上走下来为张岱斟酒,自己也连饮数杯,旋即才又望着张岱叹息道:“阿耶门下养息众多,我虽以精干见宠一时,但也不敢懈怠于事。
近来接连两事皆是重任,若我不能处置妥当,自此后怕就要闲置勿用了。六郎两度恩我,真令我感激不尽!”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不由得感慨不已,这世道但凡有心上进就得卷啊,如果卷不动,给人当干儿子都得不到看重!
这会儿高承信大失平日里的谨慎从容,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他揽着张岱坐回席中,继续举杯狂饮,并又兴奋说道:“我本在谋留直东都事,阿耶将此两事考我,如今两事皆有望处置妥当,所愿想是能成啊!”
“十六兄何以如此笃爱洛下风物?”
张岱闻言后自是一奇,这些内官们不应追求奉宸御前吗,怎么还主动谋求外事?
“长安虽大,但也挤迫,使人久屈,抑郁积结,意气难伸!”
高承信突然站起身来长叹一声,然后望着张岱一脸羡慕的说道:“六郎你出身名门、生来富贵,更有高尚节操为人所重,才情富丽、智慧超群,为人所钦,恐怕不能猜度某等命定奴仆者心中所欲啊!但得两三分能自作主张事,便是平生最快意之时!”
讲到这里,高承信突然一步跃上食案,两臂张开大声道:“尺蠖之屈,以求伸也!六郎的《尺蠖赋》我咏诵多时,深羡此事,深慕此志!”
张岱瞧这家伙几杯酒下肚后,神态都大异于常,再听其吐露心声,赫然也是个贼心暗藏的家伙。早知道你内心这么火热,我就给你抄另一句台词:我要做赵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