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盖起大房子,处事也越发招人待见。
只是,他原本那三五好友,却再没怎么与他欢谈过。
……
几年后,他从一方县令成了阶下囚,定的罪是贪污。
起因是有人告他贪污受贿,上面派人在他的家中搜出来一个木箱子,打开的箱子里,整整齐齐装着满是蜂窝孔洞的灰黑银子,足有千两。
如此破天巨富,如此肆意妄为,的确应当斩首示众。
但自仁宗朝起,大景官员贪污并不会被判死刑。
他再没了昔年一次被人污蔑时定罪下狱的坦然应对,心中唯有惊恐和不舍。
因为,他要被流放了。
他走时,成婚多年的妻子就在他面前,欲言又止。
他忽然想起昔年醉人春风里,自己心血来潮问过一句:“你当时为何愿意嫁我?”
她拽着他的衣角,情不自禁低下头去,藏起了他仍能瞧见的笑意,满心欢喜答了句:“因为夫君,正人君子。”
“我也要当正人君子!”偷听的小机灵鬼冒了出来,那是他们的长子,刘平章。
旁边低头的人咳嗽两声,起身走开,他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很美,很美……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熟悉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却拉不回羞愤欲死的心:“我…不是个正人君子……”
“可你,是个好夫君呀。”
温热的手扶上他的面颊,那人哽咽着说:“你肯定问过自己的心了,对不对?”
他视线越发模糊,很想说些什么,想问问平章是不是很失望,所以没有来?
许久之后,他转身离开,留下狼狈的影子,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