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东大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那味道刺激着人们的鼻腔,让人感到有些发闷。母亲静静地躺在检查床上,她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心电图的绿色波纹在屏幕上起起伏伏,宛如山坡的曲线一般。
当医生缓缓地摘下听诊器,然后重重地叹出那口气时,我和老弟的心都猛地一紧,我们不约而同地攥紧了对方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彼此一些力量。
“冠心病,需要好好调养。”医生的声音平静而严肃,他的笔尖在报告单上迅速地划出一道潦草的弧线,“药不能停,最好还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老弟说春天的时候父亲就写信让他买药,他就按要求给母亲买了心脉宁寄回来,看来那药并没有治好母亲的病。
回家的路上,母亲默默地把药盒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这药太贵了,妈身子骨硬朗,不用住院的。”母亲的语气很坚定,她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街道两旁飘扬的五星红旗上,那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你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让他操心。”母亲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老弟要返程那天,我留母亲多住几日。她却执意要和老弟搭同一班车,在万丰下车。车站广播反复播报着车次信息,母亲把两个葫芦又塞回老弟包里,“放宿舍当个念想,等干透了还能盛酒。”老弟的嘴角动了动,终究没再推辞。
今年老弟再来时,葫芦的故事翻到了新的篇章。“那两个葫芦早干透了,”他摩挲着茶杯,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轻飘飘的,我想带回来,又怕妈看见难过。”我劝老弟去医院给自己检查一下,他只是摇头,说工作忙走不开。直到某天深夜,他突然发来消息,说单位强制要求体检,让我陪他去。
诊室的门缓缓打开,又轻轻合上,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目光紧盯着老弟的背影,那背影竟和去年母亲躺在检查床上的模样如出一辙。
老弟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他的肩膀微微耸起,似乎承载着巨大的压力。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报告单,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那颤抖的手,与母亲当初翻找药盒时一模一样。
我的心头一阵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