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轻轻踢了踢我的脚,我转头看她,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回家的路上,自行车链条的咔嗒声里,我忍不住说:“你没觉得汪雪和那个老文有点不对劲吗?她一个普通女工,怎么突然就搞销售了,还单独和他出来住旅店,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妻子叹了口气,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希望是我们多想了吧,别瞎猜,免得影响家里关系。”可我心里的疑云越积越厚,就像哈尔滨秋天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转眼到了秋天,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厂里的流言蜚语像一场野火,迅速蔓延开来。有人说亲眼看见大白天的,汪雪和老文在车里举止亲密,遗留的垃圾还被司机捡到了。
国老大听到这些传言的那天傍晚,天阴得厉害,仿佛随时会下一场大雨。我们赶到他家时,屋里一片狼藉,摔碎的搪瓷缸和扯烂的照片散落一地。国老大涨红着脸,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扯着汪雪的胳膊嘶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汪雪头发凌乱,口红也花了,她猛地甩开国老大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跟你过的什么日子?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受够了!”窗外,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落叶,也卷起了这个家庭的惊天波澜。
九十年代中期,我和老弟躺在前院西屋的炕上,老弟突然说:“二哥,1991年元旦的时候他姥爷来找我,让我帮忙找肖海,托关系给看病,在哈医大四院住了几天,做了个小手术。”我一脸惊讶:“不可能啊,他的病我一直盯着,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二嫂也没跟我说过。”老弟急了:“是他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可能特意嘱咐家人别告诉你。”我冷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他家人怎么会瞒着我?肯定是你记错了。”我们俩争执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后来写故事的时候采纳了老弟的记忆,这样显得情节更突兀。
1991年1月的哈尔滨裹着层灰蓝色的雾,邹金才的吉普车碾过结着冰棱的柏油路,发动机轰鸣声里混着广播电台播放的《一剪梅》。我蜷缩在后座,羽绒服口袋里攥着皱巴巴的挂号单,指